第六十九章插翅难逃 (第2/2页)
靳荣道:“一窝跳梁鼠辈,焉能经得住戒使雷霆一怒,靳某祝尊驾旗开得胜、扫尽逆叛!”
“哈、哈、哈……”
随着震耳的狂笑响起,“北方戒使”已然在众人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!
靳荣不以为忤,接着施令道:“‘无影狂客’‘铁扇银髯’‘无眉怪姥’,你们三位坛主追随‘北方戒使’一同把守出关隘口,那里是唯一的通路,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!”
“谨遵护法号令!”
两男一女三个年近花甲的长者纷纷接令,随即退出潇湘云阁,朝“北方戒使”离去的方向疾追而去。
袁秋岳在一旁看着,暗自思忖道:“这个靳荣果然是有几分本事,不仅武功了得,而且能够处变不惊、遇事从容、掌控大局、分派有度,的确是个极其可怕的对手,照此看来,少林、武当以及武林各派门人想要逃出魔巢,恐怕是躲不过一场血战了!我原本打算护送他们一同出关,可惜中途生变,阎梓茗遇刺未死,提前引发魔教妖人的警觉,如此一来只能由我只身涉险,替众人拖延少许时辰,目前形势万分紧迫,惟有寄望慧光大师、古松道长能够赶在‘北方戒使’抵关之前闯出隘口!”
脑海正在翻腾之时,但听那靳荣继续说道:“只要守住关口,剩下的无异于‘瓮中捉鳖’,总坛方圆不下廿十余里,延绵叠嶂尽是陡崖,我谅他们也插翅难飞,你等诸人可分成四路,每路统领五十教众,沿途搜寻追杀,倘若发现逃囚踪迹,须当引射响箭报知,我会速派留守弟子前往驰援,将其退路阻断,如此一来,任凭他有天大的本事,亦终将成为笼中困兽!各位若无异议,即刻按令行事!”
“是!”众人齐应。
看着纷纷领命而去的各个坛主逐渐走空,靳荣转回身对榻上的阎梓茗深施一礼道:“少教主是否还有什么要对属下吩咐的?”
阎梓茗看着靳荣,阴冷的一笑,只从牙缝里迸出四个字:“狩——猎——开——始——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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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风忽起。
树影婆娑。
摇摆不定的枝条,发出阵阵犹如鬼哭般的声音。
路间的荒草过膝,肆意的生长,看上去已经许久没人从这里走过,可身为崆峒派掌门的谢荣骏,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走这条路。
二十余人艰难的踯躅前行,仿佛这条狭长的小径永远没有尽头。
“掌门,为何我们一定要和少林、武当门人分开走,若是能与他们一同走大路,岂不是多一些照应?!”崆峒大弟子夏连诚终于忍不住问道。
走在最前边的谢荣骏停下了脚步,对身后的夏连诚说道:“慧光大师与古松道长将我等救出牢笼已然是天大的恩德,你我焉能再厚颜成为人家的拖负累?试想,若是此时遇敌,以他们武林泰山北斗的地位,起码可以自保无恙,但如果崆峒弟子加入,那必然令其分身乏术,难以专心放手一搏!”
夏连诚颔首道:“掌门所言有理,咱们目前还有傅权、李腾、矫昌家、宋长春、邱荣海五位弟子需要照看,如此一来就等同于失去了一半战力,更何况众多门人的功力尚未完全恢复,根本无力硬拼!”
谢荣骏道:“不错,少林、武当弟子手中掌握着绘有魔教总坛关隘与机关的舆图,他们定然会选择乘夜突袭抢夺隘口,而我崆峒门徒则要设法另辟蹊径才是。”
夏连诚道:“那张舆图掌门可曾熟记于心?”
谢荣骏道:“时间紧迫,舆图过于纷杂,仅能勉强记得十之七八而已。”
夏连诚闻言暗暗叹了一口气,接着问道:“那掌门选的这条小路莫非也能通向魔巢之外?”
谢荣骏苦苦摇了摇头道:“非也,据我所知,那舆图之上仅标注了一处通往外界的出路。”
夏连诚愣了一下,而后说道:“既然没有其它通路,掌门却为何执意要走这里?”
谢荣骏道:“连诚你有所不知,在舆图的右上方,也就是这条路径的尽头,似乎有一条叫‘忘川’的河流。”
“忘川?那岂不是传言中通往黄泉之路的河流么?!”夏连诚脱口说道。
谢荣骏道:“正是!不过我却认为,那里才是我崆峒门人得以逃出生天的唯一通路。”
“掌门你何出此言?”夏连诚大惑不解。
谢荣骏道:“既然是河,便为活水,倘若顺流而下,又岂能寻不到向外的路径?”
夏连诚心中庆幸,眼神中闪过一丝希喜色,并由衷赞叹道:“掌门果然智谋深远,弟子实不能及,既是如此,我等自当加快脚步,尽早赶到那个‘忘川’河边才行。”
众弟子紧随其后,掌门与大师兄的对话这些人自然听得十分清楚,眼见着有了生的希望,仿佛瞬间来了力气,抬着邱荣海的两位最年少的弟子,亦是加紧飞步赶上,唯恐被落下太远,他们虽然在习武方面资质平平,但脑袋却并不太蠢,之前逃离“逆天洞”未过多久,便看到夜空中炸响的“裂空惊云箭”,这让二人立马意识到,那“红鸾教”的追杀业已离他们不太远了!
所有人此时恨不能生出双翅,快些远离这黑漆漆的荒坡野径,因为这里除了风声,连夜枭的鸣叫也丝毫听不到,一切都静得诡异而可怕!
又往前走了大约一箭之地,谢荣骏猛然停住了脚步,仿佛发现了什么,匆忙之间高声喊道:“当心脚下!”话音未落,只听得身后传来“咔嚓”一声巨响,离他不远的地面竟顷刻塌陷下去,紧随其后的傅权、李腾、矫昌家三人猝不及防,尽皆掉入黝黑的深坑,随之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,片刻工夫便没了动静!
未待众人反应过来,自头顶上方落下一张嵌满钩刺的巨网,网宽一丈有余,仅瞬息间便将邱荣海及两个年少弟子罩于其中。
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,几个腿脚好的崆峒弟子听到掌门示警后,纷纷向两侧的草丛翻滚过去,险险避开了足下的机关陷坑,而后疾速向四外飞窜散开,侥幸躲过头顶的遮天钩网。
被困在网中邱荣海不停的嘶吼着,他的双腿早在“逆天洞”中便已被折磨致残,如今只能凭借一双手掌支撑身子试图往外挪动,可惜“蔽日困龙网”岂是他能轻易摆脱掉的,没有挣扎几下,双臂已是多处被尖利的铁钩刮入肉中,直令他咬牙切齿、痛苦不堪!
一同被网住的两个弟子手中并无兵器,情急之下竟用手去撕扯,结果越是用力,那张怪你网越是绞缠的紧,未待他们寻到缺口,但闻一股劲风袭来,“啪”的一声,其中一个弟子的额头已被一根乌亮的金锏拍得粉碎,刹时脑浆四溅、尸横当场!
“师兄、师兄——!”
另外一个弟子悲呼两声,将死去的同门紧紧抱住,同时怒目看向那个持锏之人。
“是你,金锏黑煞!”
当顺着网缝看清外面所立之人时,竟与邱荣海同时惊呼出声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
这设伏之人正是那“金锏黑煞”何光烈,只听他仰面一阵狂笑,而后说道:“何某还以为今夜里能捕到几条大鱼,谁承想竟是一群小鱼小虾,不过也好,收拾起来倒也落个痛快!”
不远处的谢荣骏厉声叱道:“妖人,何敢杀我门人,吾崆峒一脉誓要杀汝报此血仇!”
“尔等死到临头,还敢大言不惭,真当我‘红鸾教’总坛,可以任凭你来去自如么?”
未等“金锏黑煞”再度开口,从他身后转出一人,满脸蔑笑地说道:“谢掌门,你想不到何坛主与在下会在此恭候大驾吧?”
“贺老四?!”
谢荣骏眉心一凝,言道:“你居然也在这里!”
没错,此人正是那个与死去的“细腰龙”有几分交情的“翻天恶蟒”贺老四。
但见这贺老四摇头晃脑地走上前来说道:“你莫要以为能逃出‘逆天洞’,便可是万事大吉了,今夜就算上‘穷碧落下黄泉’,也要留下尔等的性命!”
谢荣骏冷声问道:“难不成你早已算准我们会选涉荒径,特意设伏于此么?”
贺老四嘿嘿讪笑着说道:“谢掌门可是高看在下了,贺某夜里巡视,不经意发现‘司狱督管’邵达竟然欲图谋叛,擅自将囚禁的武林各派门人偷偷放走,这等捅破天的大事,岂能坐视不理?情急之下,幸得何坛主出手相助,不仅调派了人手,还将‘蔽日困龙网’借我一用,至于为何会选择在此设伏,倒也十分简单,试想,若是近百余人一同脱逃,又岂能不暴露行藏,因此我料定你等必然分路遁之,关隘那边自有高人把守,我纵然是去了亦是毫无用武之地,于是便索性随意选了此处埋伏起来,可惜没等到少林秃驴和武当杂毛,却把你们崆峒派这些土鸡瓦狗给堵个正着,虽然杀了你们算不得大功,呵呵,但想来也聊胜于无。”
谢荣骏怒不可遏,用手一指“翻天恶蟒”说道:“贺老四,休要猖狂,今日老夫拼得一死,也要拉你陪葬!”
话音甫落,只见他飞身纵起,铁掌斜劈,使出崆峒三绝手之一的“斩金切玉”,攻向贺老四颈项处的“扶突”要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