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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百八十八章 业龙之血

第九百八十八章 业龙之血 (第1/2页)

太虚门,长老居。
  
  年末将近,荀子悠照例与荀老先生聊了些论剑大会的事宜。
  
  这些事,是荀老先生特意安排过的。
  
  茶过三巡,正事聊得差不多了,荀子悠抿了口茶,犹豫再三,还是问了一句「老祖,您——教墨画剑法了么?」
  
  荀老先生有些讶异,看了荀子悠一眼,淡淡问道:「为什么这么问?」
  
  荀子悠沉默片刻,缓缓道:「墨画他好像—学了太虚神念化剑真诀——
  
  荀老先生瞳孔微缩,「你说什么?!」
  
  荀子悠默默重复了一遍。
  
  荀老先生目光一凝,「你看到了?」
  
  荀子悠微微颌首,「我看到他,用神念化剑杀了一只三品猪妖。」」
  
  荀老先生错住了。
  
  半响之后,他的眉头皱在一起,疑惑地看了荀子悠一眼,缓缓问道:
  
  「你自己—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么?」
  
  墨画学了神念化剑真诀?
  
  杀了一只三品金丹境猪妖?
  
  这些离谱的事,到底是怎么能联系在一起的?
  
  荀老先生思索片刻后,对荀子悠道:
  
  「你脑袋伸过来,我查查你的识海—
  
  他现在有一点担忧,荀子悠是不是在孤山神殿时,受了邪物影响,识海现在还有些浑噩不清,以至于容易异想天开,分不清乱想和现实。
  
  荀老先生目露关怀。
  
  荀子悠苦笑,「老祖,我没事,我真是亲眼看到的——」
  
  荀老先生动作一滞,见荀子悠目光清明,不像说假话,便沉声问道:
  
  「什么时候的事?」
  
  「就在白天。」荀子悠道,「墨画去炼妖山,说要修个小法门,我无意间看到的.」
  
  荀子悠将事情经过,一一都说了。
  
  荀老先生皱眉,「墨画知道,你看到了么?
  
  荀子悠沉吟道:「我离得远,又收敛了气息,他全部心神,都放在猪妖身上,应该没察觉到我—”
  
  一般修士,哪怕是金丹修士,与一只三品金丹猪妖厮杀,都必须全神贯注,
  
  拼尽全力,不可能有余暇他顾。
  
  更别说,墨画还只有筑基境界。
  
  荀老先生沉默不语,神情开始严肃起来荀子悠没有说话。
  
  那他就不得不以认真的态度,来看待这件看似「荒谬」的事情了。
  
  但荀老先生皱着眉头,思索了半天,他还是很难将这些事联系起来。
  
  单一看,无论是学神念化剑,还是斩杀金丹猪妖,都是绝不可能的事——”·
  
  墨画才筑基,怎么学神念化剑?
  
  太虚神念化剑真诀,是太虚门无上剑诀,是镇派传承,是太虚门的禁术。
  
  太虚门历代惊才绝艳的剑道天才,无一不是从小就苦修剑道,打牢根基。
  
  一直修到金丹后期,神魂稳固,方能入门修到羽化,神魂出窍,才能小成。
  
  直至洞虚,勘破虚实,方能斩神。
  
  筑基修士—怎么学神念化剑?
  
  何况墨画这孩子,他又不是剑修。
  
  他是散修,幼时穷苦,估计都没摸过灵剑,没一丁点剑道根基。
  
  本命剑也都没有,神念怎么去化剑?
  
  还有,师承他从哪里来?
  
  太虚神念化剑,条件苛刻,修行艰苦,传承封闭,本就不易学。
  
  若要掌握,必要前辈高人指点,否则很容易行差踏错,练得走火入魔。
  
  如今整个太虚门内,真正精通神念化剑的人,唯有他那独孤师兄一人。
  
  他自己这个洞虚老祖,因为不走剑道,也不曾学过神念剑诀。
  
  可他那师兄荀老先生心中叹息。
  
  师兄重伤未愈,如同朽木,如今更是被封在了后山,命途未卜,怎么可能会传墨画剑诀?
  
  即便此前有机会传,可墨画他一个外门弟子,根本就进不了后山。
  
  师兄又自闭于剑家,性情极孤傲且极孤僻,更不可能放下身段,亲自教墨画这么一个无亲无故,一点剑道不懂的小弟子修神念化剑。
  
  再者说,墨画即便学了,也学会了,可———-用神念化剑,越境斩金丹妖兽?
  
  话本里也不能写。
  
  这里面所需要的神念化剑的造诣,深得恐怖了。
  
  神念化剑是一门深奥的剑诀,里面还分很多剑式。
  
  化剑式,惊神剑,破神剑,乃至最终的斩神剑式一步一个槛。
  
  要越境斩金丹,肯定要修到斩神剑。
  
  可要修到威力最强的斩神剑式,不知要耗费多少年苦修,更不知需要倾注多少心血。
  
  这是要岁月和心血浇灌的。
  
  墨画神念结丹了不假,但年纪太小了,哪里来功夫,修出这么深的神念化剑造诣?
  
  哪怕是他那个剑道之才惊绝一世的独孤师兄,在同样的境界,也做不到这样的事—
  
  更何况,墨画的神念才刚结丹,强得有限。
  
  纵使他修了斩神剑,倾尽全部念力,想斩杀一只金丹境的猪妖,又谈何容易·—
  
  室内一片寂静。
  
  烛光摇曳,火光一点点燃烧。
  
  荀老先生一言不发,陷入了长久的沉思。
  
  他将这件事,来来回回,反反复复,琢磨了个遍,觉得哪哪都是漏洞。
  
  荀子悠不敢打扰。
  
  不知过了多久,荀老先生这才回过神,问荀子悠道:「你确定看到——墨画用剑了?」
  
  荀子悠思索片刻,摇了摇头,「他手里没剑,但并指点着眉间,而后双目之中,似乎蕴有剑光——
  
  「你确定是剑光?」
  
  荀子悠被这么一问,也不太确定了。
  
  他没看到全貌,只看到了斑驳的金色游丝,隐隐构成了一道剑刃虚影。
  
  但这到底是不是剑光,也不好说。
  
  「但是有剑意.」
  
  「你确定是剑意?」
  
  荀子悠又没话说了。
  
  剑意归于神念,虚无缥缈,他只能凭自己的经验「觉得」是,但又没办法求证。
  
  荀老先生目光一凝,便斩钉截铁道:「所以,这不是太虚门的神念化剑真诀!」
  
  哪怕有万一,也绝不允许是!
  
  太虚神念化剑,乃太虚门禁术。
  
  墨画无论再优异,再受宠,可他自前的身份,仍只是太虚门的外门弟子。
  
  外门弟子,偷学宗门禁术,可是天大的罪责。
  
  一旦传出去,太虚门根本无法自处。
  
  若是罚墨画,他打心底里舍不得。
  
  偷学禁术,按一般宗门律法,轻则废去修为,逐出宗门,严重点的,是要被处死的。
  
  若是不罚,就会授人以柄,遭其他宗门非议。
  
  甚至在宗门内,也无法服众。
  
  大家有样学样,都会想着去偷学禁术这是败坏门风的行径。
  
  因此,墨画绝不可能学会太虚神念化剑真诀。
  
  荀老先生道:「他才筑基,又不是剑修,怎么可能学会神念化剑?而且,他手里连剑都没有.」
  
  荀子悠愣了下,觉得很有道理。
  
  他只是先入为主,觉得有些想当然了,细细想来,的确这些,都不太符合神念化剑的剑法「规矩」。
  
  只是墨画离奇惯了,他一时没想那么多。
  
  但再离奇,也要遵从基本的修道法则,
  
  在宗门的记载中,神念化剑,不是他这样子修的———
  
  荀子悠点了点头,而后抬眸,看了眼荀老先生。
  
  「那,老祖—墨画他用的是什么道法?是一类特殊的神念之术?」
  
  毕竟三品猪妖都能斩死。
  
  荀老先生沉默不语。
  
  荀子悠察言观色,心中有些定异,便道:「老祖,您老人家莫非也不知道?」
  
  荀老先生抬起头,默默看着他。
  
  荀子悠当即察觉到自己多嘴了,立马老实了起来,低头喝茶,不敢多问。
  
  荀老先生沉思片刻,对荀子悠道:
  
  「此事有些蹊跷,但你也不必大惊小怪。筑基一人,斩杀金丹妖兽,此事多少有些荒谬—更何况,墨画那孩子,什么根基,什么底蕴,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。」
  
  「他的阵法造诣,在同辈弟子中,或许算是一骑绝尘。」
  
  「但若论正面的战力,就差得远了。」
  
  「更论,凭一己之力,斩杀什么三品妖兽了,此事多半是———」
  
  荀老先生顿了下,接着道,「是他身上,带着什么护身的宝物,危急时刻,
  
  自动护主,杀了那三品妖兽。」
  
  「护身宝物?」荀子悠一惬,而后点了点头,「老祖言之有理。」
  
  说实话,他心底肯定是不信的。
  
  但他也没其他解释。
  
  而且,这是老祖发的话,他更不敢反驳。
  
  见荀子悠将信将疑,荀老先生索性便摆了摆手,「这件事,你就别管了,我心里有数。」
  
  「是。」荀子悠拱手。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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