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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:长篇小说《活着》

第41章:长篇小说《活着》 (第2/2页)

“对,我给解放jun唱过戏,他们听完我唱的戏,一天就攻俩山头,两天就攻四个山头。”
  
  “好主意,好主意,我见人家钢铁阵地上,都是学生队,洋鼓洋号的,咱们就唱皮影给大家鼓劲,别拆了,给他们留着吧。”
  
  “对对对,不拆了,不拆了。”
  
  这天,因为凤霞哑巴被一群孩子欺负。
  
  有庆冲上去就替姐姐出气,但寡不敌众,反被按倒在地。
  
  在吃饭时,他故意打了满满一碗热面,加满辣椒,往那孩子头顶一倒。
  
  孩子家长当场发飙,含沙射影是家长教坏了孩子。
  
  “谁知道你们知道不知道,这事就是搞破坏,就是破坏大食堂。”
  
  “对,破坏大食堂,就是破坏大跃进。”
  
  “反正孩子干不出这种事儿来。”
  
 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,福贵当场就让有庆道歉。
  
  可有庆却犯倔,福贵气得一顿暴揍,龙二的死也吓破了福贵的胆,一想到搞破坏的后果,他就慌了。
  
  家珍知道有庆是护着姐姐,格外埋怨福贵的做法,而反应过来的福贵,有些过意不去,对儿子揉了揉。
  
  “有庆吃饭,爹晚上给你唱戏。”
  
  “有庆不去,什么破戏。”
  
  晚上唱戏时,有庆生着闷气,不愿意出门。
  
  家珍撺掇他去给爹送茶,里面倒满醋和辣子,小小地报复一把。
  
  而不情的福贵一口下去就悲剧了。
  
  “小王八蛋,看我打断你腿。”
  
  一个小玩笑,父子再度和好。
  
  不久后,镇里炼出了钢铁,赶英超美不是梦。
  
  而镇长表示,今天庆功吃饺子。
  
  夫妻俩端着饺子回家时,发现孩子们都睡了。
  
  不一会儿,老师通知有庆去学校,说区长要来视察。
  
  而家珍心疼几天没睡好觉的有庆,不想让他去。
  
  但福贵却觉得大炼钢铁是全民动员,他们家也不能落后,于是便喊醒了有庆。
  
  家珍给他装了满满一盒饺子,让他带去学校吃。
  
  “有庆爱吃饺子吗?”
  
  “爱吃!”
  
  “爱吃肉吗?”
  
  “爱吃。”
  
  “那就好,有庆要是听爹的话呀,咱们的日子就越来越好。你看啊,咱们家现在也就是一只小鸡儿,鸡养大了就变成了鹅,鹅养大了就变成了羊,羊再养大了就变成了牛了。”
  
  “牛以后呢?”
  
  “牛以后,就是共产了,就天天吃饺子,天天吃肉了。”
  
  福贵给儿子描述的未来美好的日子,但怎么也不会想到,这竟然是最后一次背儿子。
  
  半夜四五天没睡的区长终于赶到了,可倒车的时候没注意,撞到了学校的院墙,有庆就睡在墙后。
  
  福贵看着血肉模糊的儿子,既悲又有钻心的后悔。
  
  家珍赶来却被大家拦住了,不忍心让他看到这样的有庆。
  
  夫妻俩哭到绝望,只觉得那贼老天真是太狠的心,每次有点盼头,就迎来命运的冷血一刀。
  
  有庆在下葬时,家珍打开昨天有庆都没来得及吃的那盒饺子。
  
  又拿了点新煮的饺子给有庆,吃饱了好好睡,从小跟着她送水,连一次好觉都没睡过,现在就踏实睡吧。
  
  说着说着就有无穷的悔意。
  
  家珍一遍遍的泣诉着,要是不送有庆去学校就好了。
  
  不去就好了。
  
  想忏悔又想祈祷,那听得见的办不到,办得到的听不着。
  
  不一会儿,区长送来了花圈,受伤的他也从医院出来了,见人不要到的花圈也不想见他。
  
  可福贵一转身,却更觉得命运弄人。
  
  “福贵。”
  
  “嫂子。”
  
  “我是春生。我刚调到这儿,还没顾上来看你。”
  
  “福贵,怎么会是你的儿子呢?”
  
  “你就是区长?我儿子是你撞死的?我就一个儿子,春生,我就一个儿子。你知道,我就一个儿子,还让你给撞死了!”
  
  “你开什么车?你开的什么车?”
  
  春生掏出200块钱想要弥补。
  
  不止钱,他愿意做任何的事。
  
  可家珍,她只要儿子。
  
  她让春生记着,他欠他们一条命。
  
  春生只能痛苦离开,而等回到这边时,却发现了凤霞把车窗砸烂了,但什么都说不出来,一直被弟弟护着的他也想为弟弟出头。
  
  可懂事的有庆看不见了。
  
  时间对很多成功人士来说,争分夺秒,一刻千金,但对于很多苦难的人而言,是需要咬着牙生生扛过去的。
  
  每一分,每一秒,每个时辰,每一天。
  
  有庆死后,福贵一家人就这么分分秒秒地熬到了60年代。
  
  历时十年的大革命来了。
  
  镇长上门劝他,那箱皮影戏赶紧烧了吧。
  
  那也是四旧。
  
  虽然不舍,但过去总要过去。
  
  一家人如今还在烧水,春生虽然几次想给福贵安排更好点的工作,但家珍身体不好,福贵总觉得在身边和他照顾着点。
  
  镇长这次还带来了个消息,他给凤霞介绍了个亲事。
  
  隔天,他就带着二喜上门了。
  
  二喜腿有点瘸,但祖上三代都是工人,根正苗红的工人阶级。
  
  可见了凤霞后,二喜却一声不吭,凤霞也害羞地躲了起来。
  
  福贵和家珍倒是挺中意,但二喜紧接着就起身走了。
  
  离开时,还在四处打量他们的破院子。
  
  亲事似乎又完了。
  
  这天家珍在铺子里买布,想给凤霞做身衣裳。
  
  但却突然有人说,一帮造反派去抄他们的家了。
  
  而领头的就是二喜。
  
  两人赶紧回家,一进门却发现二喜和凤霞在刷墙。
  
  而换了教员的像,屋里里里外外都给收拾一新。
  
  二喜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心愿,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。
  
  家珍交代要是不为难,就办得热闹点。
  
  凤霞从小命苦,一辈子的大事要风光。
  
  二喜依旧是少说多做。
  
  结婚那天,街上空前的热闹,凤霞说不出一句高兴,但喜上眉梢。
  
  一家四口还照了张全家福。
  
  但等凤霞被接走时,眼睛却离不开父母。
  
  家珍挥挥手让她往前走,离开了苦一辈子的生活,走向幸福。
  
  人群散去后,夫妻俩发现了春生,他过来给凤霞贺喜。
  
  看着人多就没出面。
  
  而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,福贵招呼他进屋坐。
  
  家珍却还是不想理他,春生见状也就离开了。
  
  一段时间后,二喜带着凤霞回来了,买酒又买肉,也宣布了一个喜讯,凤霞有了。
  
  二喜拿出上次照的全家福,一家人觉得日子终于好了起来。
  
  而在吃饭时,二喜说春生被揪了出来,定性成了走资派。
  
  叮嘱福贵也要和他划清界限。
  
  而晚上福贵家的门被敲响,春生来了。
  
  福贵让他有事在门外说,但春生却非要见面,福贵纠结了许久,还是开了门。
  
  “福贵,有庆的事儿,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。”
  
  “这么多年,我送过好几次钱,你和嫂子都没收,这张存折,今天你无论如何要收下。”
  
  “你半夜跑来就为这事。”
  
  “我就为这事。这事了了,我就踏实了。我这辈子就不欠什么了。”
  
  “到底怎么了?我老婆昨天自杀了。”
  
  “自杀了。怎么回事儿?”
  
  春生悲从心来,也不想活了。
  
  战场上都没死的人想死了。
  
  福贵劝他,他们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,活下来不容易,千万别想不开。
  
  而一直避而不见的家珍,这时也打开了房门。
  
  “春生,外边儿冷,进屋说吧。”
  
  “哎,对了,进屋说啊。”
  
  “嫂子就不进去了,我是偷着出来一趟,还要赶紧回去呢。”
  
  “春生,你记着,你还欠我们家一条命呢,你得好好活着。”
  
  家珍的话,让春生的身影顿了顿。
  
  作为母亲,家珍永远恨他。
  
  可作为一个普通人,她体谅生死。
  
 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,春生欠他们家一条命,但却也不想让他赔命。
  
  从前她只是觉得作为有庆的娘,她没资格,也没权利原谅害死他的人。
  
  而如今,看到已有死意的春生,家珍却想让他活着。
  
  即使再多的苦难,善,才是她永远的底色。
  
  转眼入秋了,凤霞快要生了。
  
  送喜蛋时,得知镇长也成了走资派。
  
  再去医院时,凤霞已经开始了待产,可医院里却只剩护士了。
  
  问起大夫,护士们一脸傲慢地表示,大夫们都是反动学术的权威,统统被挨批。
  
  家珍有些不放心,让二喜还是想办法去请个老大夫回来。
  
  二喜假借着批斗的名义,把曾经妇产科的头把手汪斌请了回来。
  
  万一凤霞有事,也有人坐镇。
  
  而汪斌已经饿了3天了,看起来别说救人了,自己都快入土的样子了。
  
  福贵一看,去买了7个馒头,让汪斌接过来就狼吞虎咽。
  
  没过多久,凤霞生了,母子平安。
  
  夫妻俩看了眼,虚脱的凤霞,心这才放了下来。
  
  二喜想进去看看,但却被护士们傲慢地拦住了。
  
  但想着母子平安,便放弃了。
  
  转而便打算把汪斌送回去。
  
  可凑近一看,方斌把7个馒头全吃了,噎得直翻白眼。
  
  一群人扶起来弄了点水让他顺顺。
  
  可这时的护士却慌张地喊他们进去,凤霞突然大出血。
  
  怎么都止不住,护士们彻底慌了。
  
  “你慌什么,给我想办法呀。”
  
  “我们还是学生,我没处理过,我不会啊,我们是学生,我不会。”
  
  “王大夫行不行,把他给叫来。”
  
  “对对对,王大夫行,他是教授,他会,他一定会。”
  
  “王大夫是教授,王大夫会。”
  
  众人抢到汪斌面前,发现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,被7个馒头泡水撑得不行了.
  
  整个医院乱作一团,凤霞已经气若游丝,命悬一线。
  
  “凤霞,一会儿就好了,凤霞,不要紧,娘在这。不怕。”
  
  有庆没了之后,家珍以为眼泪早就哭干了。
  
  但是贼老天不讲理,硬是将家珍身体里的大河生生掘了堤。
  
  而且被淹了好多年的地方,再次被淹了个遍。
  
  里里外外的生灵涂炭,眼睁睁地看着凤霞也没了。
  
  苦也好,乐也罢,日子照旧一天天走着。
  
  家珍病倒了,馒头也长大了,馒头就是凤霞的孩子。
  
  一家人来墓地,来看凤霞姐弟俩。
  
  顺路买了筐小鸡。
  
  回家后,馒头非要给小鸡找个住的地方。
  
  福贵拖着空出来的皮影箱放进去,正正好好。
  
  “姥爷,小鸡什么时候长大呀?”
  
  “小鸡很快就长大了。”
  
  “长大以后呢?”
  
  “长大以后啊。鸡长大了就变成了鹅,鹅长大了就变成了羊,羊长大了就变成了牛。”
  
  “牛以后呢?”
  
  “牛以后,牛以后啊,馒头就长大了。”
  
  福贵突然有些不确定了,牛以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,会越来越好吗?
  
  福贵不知道,他只知道活着,每一分每一秒,每一个时辰每一天的活着。
  
  林俊升把结局改了,改成了和电影一样。
  
  不只是剩下孤苦伶仃的福贵一人一牛。
  
  留下了馒头,是他活下去的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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