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章 光速结案 (第2/2页)
他朝着床上看去。
目光之中带着一抹锐利之色:
“你是说,娄通中毒之时,是卯时三刻左右。”
卯时三刻,若是准确一些,便是早上六点四十五。
“嗯。”
“娄夫人被下人的呼声惊醒,直接便起床朝着娄通的屋子进去了?”
“嗯。”
“我再问你一遍,案发之后,你便在第一时间带人来到这个院中,封锁了整个现场?”
曾安民的目光此时已经锐利无比,朝着白子青看了过去:
“你确定吗?”
“确定。”
白子青面色极为认真:“事关重大,我自是万分小心。”
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来到那微微有些凌乱的床前。
他伸手指着床上的被褥道:
“按照人之常情来看,娄夫人被惊醒,听到下人说自己的独子中毒,她第一时间便是猛的起身下床,朝着娄通的屋中而去,对也不也?”
白子青此时面上有些不明所以,他皱眉点头:
“对。”
“那么,被人下意识掀起的被褥,要么是从外往里翻,要么是从上到下翻。”
“你看这被子,为何是从后朝前翻?难不成娄夫人睡觉之时习惯睡床尾?而不是床头?”
曾安民说完这话,便静静的等待着白子青的反应。
“这……”
白子青脸色轻轻一变。
他认真的看着床上的被褥。
他不是没有想过在这间屋子里搜寻证据。
只是这间屋子,从头倒尾都是干干净净,无比整洁。
压根就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模样。
他将心中疑惑说出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贼人在案发之后,来过这间屋子。”
曾安民的目光缓缓的朝着那扇开启的窗户看去。
“如今时至三月,虽说天气转暖,但你会在睡觉时开启窗子吗?”
白子青的瞳孔猛的收缩,他看向那半开着的窗子。
眼神微微一凝。
“可这屋中……干净整洁,不像是遭贼……”
身为皇城司的提司,白子青参与过的案子不少。
他自是知道,若是行窃,那屋中绝对是被乱翻一气……
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他一言不发。
直接朝外而行。
“你去哪里?”
白子青此时心中还未安稳,便见曾安民朝外而行,心中一急,便跟了过去。
“吱牙~”
曾安民来到院中侧方的书房之中。
这间书房便是礼部侍郎娄英启的书房。
整个书房都极为规整。
显然,案发之日到现在都没有受到过一丝破坏。
看完之后,他的脑海之中便浮现出了贼人行凶的所有过程。
“下毒娄家大郎,吸引所有人的目光,前往娄家大郎的屋中。”
“贼人来书房寻了一圈,并未寻到自己想要的东西。”
“便又潜入了娄侍郎与娄夫人的房间继续寻找,但此时闻迅赶来的皇城司中人,贼人……便从屋中的窗子翻身逃走。”
曾安民的声音很轻,但很稳。
他复想起昨日在岐王府搜寻到的信件。
此时一个念头浮现在他的心中。
而这个念头,也正是那幕后之人的目的。
娄英启手中,定然存在幕后之人所忌惮的证据。
曾安民的眸子闪烁着极骇人的光芒。
只是他越说,白子青的皱眉便皱的越厉害。
他凝眉看向曾安民:
“贼人的目的若是翻找东西……那这两间屋子除了被褥与窗户是疑点,别的地方却如此规整……”
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他目光淡然道:
“进来的贼人若是极为熟悉这里的环境呢?”
这话一出,白子青面色顿住。
但紧接着,他便摇了摇头:“所有丫鬟以及奴仆都受过问心……”
曾安民这次没有直接回答。
他缓缓的走出了书房,看向院外,背着白子青,声音幽幽的传入他的耳中:
“所以你问过了吗?”
“整个侍郎府的所有仆人。”
“已经辞表离开了侍郎府的仆人。”
“恩……甚至是因为各种原因已经“死”了的仆人……”
曾安民每说一种可能,白子青的嘴便用力抿上一分。
整片院中,除了春风的细拂。
没有了一丝声音。
曾安民缓缓抬头,目光直视白子青,声音之中透着一抹失望:
“若要破案,最先注意的点便是严谨二字。”
“白大哥,我且问你,这些可能你都排除过了吗?”
白子青此时的后背已经浮出细汗。
“当排除过所有可能之后,在说此案难解。”
“但明明还有那么多可能存在……”
曾安民叹了口气:“去吧,去寻府中的管家问问,这二年可有已经离开了府中的奴仆?”
“嗯。”
白子青没有任何犹豫,直接朝着院外而行,不多时身影便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之中。
院子里只剩下了曾安民一个人。
此时的曾安民坐在桃树下的石凳上。
目光之中带着一抹悠闲。
这个案子没有想象之中那么难。
毕竟一些线索自己在昨日便已经在岐王府获得。
先入为主之下,破案确实容易些。
再加上白子青这些天也不是白干的,将一些疑点都排除过了。
所以才造就了他能如此敏锐的寻到最接近真相的方向。
好在白子青的办事效率很快。
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,他便已经通过管家将所有能问到的全都问了一遍。
曾安民环抱着胳膊,看着又匆匆赶回来的白子青。
此时的白子青面上已经展露了一些喜意。
“权辅,问出来了,有一名叫香春的丫鬟便是在这院中伺候娄夫人的。”
“她是七年前来到府中的,但在半年之前她向府中发过辞表赎回了身契。”
“除此之外,便是八年前……但与案发时间,还有青腹蛇灭族的时间不符。”
白子青恰一来到曾安民身便,便将自己问到的所有东西全都如同竹简倒豆子一般,全都倒了出来。
“嗯。”
曾安民听到这话,缓缓点头,面色之中闪烁着一抹锐利:
“那这个叫香春的丫鬟,便是接下来办案的主要目标。”
“八天的时间,她走不远的。”
“而且策划此案的幕后之人也许正是想以此威逼娄侍郎,所以他不会让这丫鬟走远的。”
说到这里,他缓缓的抬头,看着白子青,眸中闪烁着精芒:
“你若是动作快些,娄通说不定……还有得救。”
“啊?”
白子青猛的一顿,他瞪大眼睛:“什么意思?”
曾安民缓缓站起来,抬头看了一眼树上的桃花,声音之中带着幽然:
“白大哥,你说若是一个普通丫鬟,她又岂能悄无声息的潜入院中,投毒之后又能迅速潜入娄侍郎的书房与寝房之中呢?”
“并且还能在案发之后悄无声息的离开……这一点不可疑吗?”
白子青此时的脑子有些混乱,他没明白曾安民的意思。
“青蝮蛇毒极难保存,从八年之前保存到现在,光是耗费的灵石便要数以万计……”
曾安民淡淡的继续道:
“但若是说……那个丫鬟便是一条青蝮蛇呢?”
“啊??!”
白子青听到这个大胆无比的猜测,面上瞠目结舌。
良久之后,他极为艰难的问道:
“但娄侍郎是五品儒修,一个妖族潜伏在府中多年,他又岂会没有察觉?”
“呵。”曾安民冷笑一声:“若是有特殊方法呢?”
当初两江郡中。
老爹身为三品抱薪境的儒道大佬。
都没有发现时宜花魁是妖族的身份。
若是同样的方法,一个区区五品的侍郎娄英启,又怎么可能有这个本事?
“你是说……玄阵司的隐息阵?不可能,玄阵司的高人岂会助妖?”
白子青此时的精神都有些紊乱,他口中不停,继续猜测:
“除了玄阵司之外,便有江国的东方教……还有道门……”
白子青陷入混乱。
这一下思维的扩散,对于他来说着实有些太难抉择……
曾安民听到这话,轻轻伸手摸搓着下巴。
他只是轻轻吐了一句:
“现在去寻那个丫鬟无异于海底捞针,并且极有可能会打草惊蛇。”
“你去找娄侍郎将这些猜测说出来,让他配合演场戏,试试看能不能引蛇出洞,这是救他儿子,亦或者说是寻出凶手最好用的方法了。”
白子青茫然了一瞬:“该怎么演戏?”
“这个你不用操心,只需要把这个想法说出来,我相信娄侍郎的脑子,肯定会针对幕后之人演一场极为逼真的戏份的。”
曾安民的脸上露出笑容,伸手拍了拍白子青道:
“快去吧,现在距离娄通中毒身死,还剩不到十个时辰了。”
这话一出,白子青的脸上便是一变,他直接纵身而起,便朝着院外而去。
几个兔起鹘落便消失在院子里。
看着白子青的背影,曾安民的面色变的幽然。
他想到了一个极为骇人的点。
这个侍郎府的案子中离不开一个人。
岐王。
那么由此便能联想到另一个点。
岐王手中的乌沉香!!
那乌沉香到底是怎么来的?!!
齐贤林?
还是说另一个玄阵司的亲传弟子??
亦或者……江国的东方教?
还是道门?
如此说来,这件案子的背后,还有着更多人的影子。
“有趣。”
良久之后,曾安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莫名的笑意:
“这似乎是个好消息。”
“通过此案不仅能壮大老爹的势力,还能抓住某些人的把柄。”
“真期待老爹成为内阁首辅的那天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