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70章 固有观念,自己以为 (第2/2页)
『德祖免礼……』斐潜笑眯眯的看着赶到了面前的杨修,说道,『此番德祖随军,建言献策,行文献虏,亦有功勋,如今某即归关中,此处么,虽说让与曹司空,然如何让……终是繁琐,思来想去,唯有德祖可堪大任!不知德祖可愿出任河南尹?』
河南尹么,若是雒阳没有焚毁之前,算得上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重任了,就跟后世的京都市长差不多,虽然名为市长,但是实际上权限不小,影响力也不小。但是如今雒阳焚毁之后,在加上还有一些区域在曹操手中控制,所以实际上就小了非常多。不过名头依旧在就是了,就像是后世里面这个老总那个老总,一个房间里面都是老总。
『兵卒么……』斐潜笑着,一副温和的模样,『降卒约有三千,某一概不取,皆留下就是……粮草器具、财货劳役么,此城之中也有不少……至于兵事,曹司空此番连战之下,想必不敢轻易而动,又有函谷太史将军一旁策应……德祖意下如何?若是不愿,也是无妨……』
斐潜眯着眼笑。
杨修背上的汗却滚滚而下。
河南尹好当么?
不好当,但是好当的斐潜会拿出来给自己么?显然也不可能。
杨修知道,『若是不愿,也是无妨』,这八个字,可不是真的说是答不答应都无所谓,而是斐潜在表示过了这村就没这店,要是现在表示不愿意,那么就真的『无』了!
如果当了河南尹,那么多少算是比两千石,也算是杨氏的一个新开端,但是同样的,如果在这个过程当中,遇到了一些问题……
杨修沉默了片刻,低下了头,『蒙主公美意,修自当尽力!』
斐潜点了点头,叫来了荀攸,让荀攸和杨修进行交接。
荀攸微微看了看杨修一眼,也点点头,没有说一些什么,就开始将手头上的这些降兵和一些物资开始和杨修清点核对起来。
斐潜现在手头上有新鲜出炉的诏令,可以直接分封两千石和比两千石的官职,所以,虽然说河南尹超出了斐潜的底盘管辖,但是问题不大。
河南尹这个位置,有风险,而且还有很多后续的问题。斐潜知道,杨修也明白。斐潜也同样知道杨修明白,杨修也明白斐潜知道。
因为蔡邕的原因,所以杨氏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行,但是实际上斐潜和杨修都明白,这表面上的相安无事,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。杨氏要么就是慢慢的在斐潜之下,被一点点的掐断根基窒息而死,要么就是斐潜先行倒下,杨氏重新获得生机。
原先杨氏别无选择,现在却多了一个,可以重新有一块区域,但是需要冒着风险,作为斐潜和曹操的缓冲区而存在……
很显然,杨修选择了后者。
『年轻真好啊……』
斐潜看着荀攸和杨修告辞而去,也是笑了起来。杨修总归是没忍住,就像是历史上杨修也没忍得住不说话一样,或许杨修也以为他能对付得了那些问题,亦或是他以为他身后的杨氏能处理得了,就像是曹操一度以为可以对付得了斐潜一样。
同样有着相同的想法的,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的,不只有曹操,也不仅仅是杨修,或许连斐潜都有时候避免不了,就更不用说平常都在府衙之内,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了外界信息的荆襄刘表的婆娘蔡氏了……
蔡氏一直以为刘表是在她的眼皮之下,是在她的控制之中,甚至认为刘表已然不行了,就没有几天的活头了,可是她一直都没有想到的是,她得来的这些信息,都是刘表安排出来的,特意表现给她看的。
蔡氏只是起初的时候看着刘表进了斗室,随后便担心自己感染上了疫症,虽说天天请安,但是基本上都是在斗室之外晃荡一圈,没再进过室内。因此即便是蔡氏安排了人员进行把守,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到,她既然可以偷偷摸摸的安插人员,自然刘表也可以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安排自己的人。
毕竟,刘表在明面上,依旧是荆州之主,而蔡氏的行为,只能暗中行事,而对于早就有一些心理防备的刘表,蔡氏所谓的隐秘之举,其实也并不算是多么的隐蔽。
不过说起来,这一次,刘表的情况确实是比较危险,但是并没有直接致命,也没有蔡氏所以为的那么糟糕,尤其是刘表的人偷偷的找来了张机之后,病情就得到了控制。
不过,也仅仅是控制。
『使君,伤口已是收敛了许多……』张机查看完了刘表伤口之后,一边重新上药,一边低声说道,『某以金石激发本元,也不过是暂时抑制,仅能去标,难以去根……使君切记谨慎,若是再行崩疮,恐怕是……不过,某倒是听闻华佗医术卓然不凡,可去腐朽,肉白骨,若使君遇之,或有痊愈之机……』
『华佗……』刘表喃喃的念叨着这个名字,然后说道,『有劳先生了……先生救命之恩,表没齿难忘……』同样让刘表没齿难忘的,不仅是这一场病,而是在病中蔡氏所表现出来的行为……
张机人也不傻,谦虚了几句之后,也不多说什么,上好了药就静悄悄的在刘表护卫的带领下离开了,既没有问为什么刘表不能白天看病,也不问为什么每次都要偷偷摸摸的,完全就当做所有的事情都是正常的,所有的异常都看不见……毕竟既然不正常,必然有事情,而像这种事情,知道得越少,自己就越安全。
刘表摩挲着一枚玉璋,背上的新药似乎带来一些凉意。
『启禀主公……蔡将军已取江夏,不日班师……』
『倒是快了些……』刘表沉吟着,然后将手中的玉璋递了出去,『速持此物,去寻文将军!』蔡氏以为所图无人得知,但是也不过是其自己以为而已,不过,刘表也以为自己所谋无人所知……